【环球新要闻】工人日报社评丨留住出行“慢选项”,不妨多些探索与实践
【工人日报社评】
(资料图)
吴迪
如何围绕产业结构升级而“转”,随着市场需求变化而“动”,适应社会发展趋势而“变”,对诸多行业和领域而言都是不小的考验。希望有关方面可以多一些权衡、多一些审慎、多一些长远筹谋。
当得知从上海中山客运站开往山东费县的班次已经取消,站在空空荡荡的候车厅内,老杨一时有些茫然——据6月26日上观新闻报道,全国不少地方的长途客运站正无奈地走下坡路。以上海长途客运站为例,一些车站曾创造并见证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。鼎盛时期,客流繁忙,一座难求。如今,一个又一个客运站接连停运,总量缩减近一半,发车总班次锐减到原先的零头。对于仍然依赖长途客运出行的农民工、老人等群体而言,出行“慢选项”还能不能保得住?对客运行业而言,如何在困境之下转型求生?似乎都充满了未知。
在过去较长一段时间内,长途客运承担着跨省市出行的重要职能,常常人满为患。尤其是在一些节假日等特殊时间节点,农民工等乘客群体往往需要通宵达旦地排队等候买票。而如今,不仅车站停运、总量锐减、线路和车次减少,一些运营车辆甚至常常出现空载现象。
上海长途客运站的萧索其实更像是一个缩影,从全国范围看,很多地方的客运站发展状况都不容乐观。比如,今年初,湖北武汉最大的客运站汉口北客运中心正式停运,这个体量13.6万平方米的建筑投运尚不足3年就退出历史舞台;陕西西安7个一级客运站总日均客流在10年间锐减约八成……
这样的转变,包含了多方面的因素。比如,一些地方不断调整优化经济结构,一些劳动密集型、资源集约型产业、企业纷纷转移,务工者群体数量逐渐被稀释,集中往来的客流规模大幅减少;不少新生代农民工等已在城市安家,有的选择了返乡创业、务工,人口流动减少了,对长途迁徙的需求也相应减少。与此同时,交通客运方式日益多元。飞机、高铁、网约车、自驾等出行方式越来越便捷,很大程度上分流了客运客流,也对其发展造成了不小的冲击。而从客运站自身来说,其发展、经营模式相对单一,传统的“定时定站定线路”与现实需求之间有所错位和脱节。
从发展角度看,有了飞机、高铁等更丰富的出行选择是好事。但也应看到,长途客运因其票价相对便宜、可免费携带大件行李、可抵达没有高铁站的县乡等优势,仍然是很多农民工、中小城市和县域百姓出行的重要选择。
刚需群体的关切和期盼,同样需要被看见、被关照。为特定地域和人群保留出行“慢选项”,一些地方已有相关的实践。比如,有的老少边穷地区还保留着绿皮“慢火车”,几十年不涨价、公交化运营,串联起大山与外界的联系;近年来,每到春运期间,尽管“摩托返乡大军”减少了,但有关方面依然会沿途设置服务点,提供一些补给和服务等;一些偏远地区的铁路客运线甚至“为一户人家设站”……类似情况说明,客运服务是具有一定公益属性的,有时不能只算经济账。
2020年7月,交通运输部颁布的《道路旅客运输和客运站管理规定》指出,客运站在不改变基本服务功能的前提下,可以根据客流变化和市场需要,拓展旅游集散、邮政、物流等服务功能。为此,不少客运站在转型升级之路上不断探索“加减法”——精减现有线路,推出诸如旅游专线、就医专线、高铁“盲区”专线等定制线路,“捡漏”细分领域的乘客群体;在合规的情况下实行复合式经营,开展仓储、停车场开发等业务,提高自身造血能力……成效如何有待观察,但这种“拾知于市场、问计于乘客”的意识和思路值得借鉴。
坐困愁城,端然待毙。转型之际,长途客运能否自救,关乎一些人的出行需求和体验,关乎一些人的就业和收入。如何围绕产业结构升级而“转”,随着市场需求变化而“动”,适应社会发展趋势而“变”,对诸多行业和领域而言都是不小的考验。希望有关方面可以多一些权衡、多一些审慎、多一些长远筹谋。